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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包干后的第一个麦收

【 信息来源: 】 【添加时间:2013-06-25】
农业大包干生产责任制,是建国60周年农业的重要改革,我们枣庄市台儿庄区紧跟实施。那年我50岁,亲身经历了真正属于我的第一个麦收,历历在目。
1931年6月,我出生鲁南小镇,当时是土地私有制,小时候麦收也随家人忙活,所收的粮食由父母掌管,安排家人生活;后来我参加了解放军,时而帮助农民麦收,也是履行人民军队为人民的义务;复员回到农村,正赶合作化高潮,常年劳动在集体的土地上,麦收后先交国家的,后扣集体的,剩余的才是分配农户的口粮,不得不过着“瓜菜带”的生活。改革开放的1980年秋,我们大队分田到户,由“大锅饭”向农户的生产关系转变,解决了生产一窝蜂,干好干孬一个样的大难题,农民有了自主权,极大调动了生产的积极性,连家居农村的国家干部、学校教师、商店职工也都忙碌助农。当时有个顺口溜:“下了班,往家跑;慢一步,老婆吵”。正说明了当时的实情。其实,这也难怪,多年填不饱肚子,惜粮如金的农家妇女,看着家家户户都在地里忙,能不焦急吗。生产关系变了,生产方式变了,尽管田间没有红旗招展,没有成群的劳动大军,但各家各户都有人在田间干活,而且干劲大,进度快、质量好,这就是党“以经济建设为中心”的方针在农村的体现。我们涧头集8队和桥上5队,是一路相隔的两个生产队,桥上村是市、区典型;涧头集8队是区、社先进,从集体化、公社化两个生产队就比着干,俺8队就是赶不上桥上5队。公社落实大包干时,俺大队先行一步,桥上大队自认为基础好,对大包干不认识,不服气。经过一年的实践,真的认识了,服气了,还是晚了一年。
涧头集实施大包干第二年,迎来了第一个麦收,那年我51岁,我总觉得自己是年轻人,满身使不完的劲。尽管大包干刚开始,种收困难很多,麦收前我还是买了镰刀,木杈,扫帚,扬场铣等小农具,修理好运麦的地盘车,碾压了打麦场。麦收蜡黄期,开镰第一天刚蒙亮,我和妻子就拿起镰刀,带着磨刀石,踏着月光下了地。走在田间小路上,风吹麦浪起,远处传来赶早人的镰声,就不由的加快了脚步。来到承包地头,把披在身上的小袄一丢就上了趟。尽管夜露打湿了麦棵,拉动镰刀有些吃力,有精神就有干劲,还是“呼啦,呼啦”地割了起来。妻子割麦是把好手,一会儿就赶到我身边,两人说着笑着,你追我赶,也不觉累。当80岁的老母做好饭菜,打发孙子送到地里,这一亩三分小麦已割倒一半。此时,妻子在地头杨树下找个平整的地方,用麦棵摆个餐桌,趁吃饭,我点支烟,端起了酒杯。这时桥上村的社员才在大喇叭的催促下,打着红旗,成群结队向田间走来。一位和我同岁的乡邻打趣地招呼:“张二叔,乐啊!”我笑着指向割倒的麦捆说:“早起三朝当一工吗?要不是大包干,出勤还得落在你们后头。”
麦收是一年最忙的季节,地里场里都用人,实在打不开脚。我和妻子早起抢收,饭后铡麦,摊晒麦穗头;中午太阳火爆,就割阵麦、翻遍场,好在麦地离麦场不远,往返路上就是休息时间;日落前还要把晾晒的麦穗头垛好、上糠防雨;晚饭后,再把当日割倒的小麦运进麦场垛好,备明天铡嗮。就这样早起晚睡,一天要劳动十五、六个小时。这天收、运、嗮结束,我们把6亩铡嗮好的麦穗头摊了满满一场,勤翻复嗮、下午又请来了小红头拖拉机相助,一场打完。这一场,在生产队最少也得七、八个人,我们是夫妻俩干的。当把麦穗垛好,糠粮堆起来,再想扬场实在耐不住了,不得不去邻边场请吴三弟帮忙。
吴三弟在集体生产时是俺队的保管员,夏收秋收都在场里干,扬场是把好手。虽然我们同是6口之家,我父母年迈,孩子上学;他家劳动力多,妻子带着孩子割运,他在场里嗮打,太阳多高就把麦场收拾完了。当我走进他的麦场,还未开口,他就说:“找我帮忙么?真不情愿。咱两家同是6口人,你最低比我多收1000斤小麦。”我笑着递过支烟,然后说:“老弟,别嫉妒啊,应该说你是咱队的庄户通,耕耙锄收,摇耧撒种头一个;我从小上学,长大当兵,说种地是半路出家。”说到这里,他点点头。我又说:“咱俩都是50多岁的人了,种田也得转变观念、咱在生产队都是挖汪泥,用炉灰一拌换工分,那样的肥效能增产么?如今的复合肥料,优良品种,农药拌种,病虫害防治等,都是科学种田,不信不行。”吴三弟听得津津有味,笑着说:“还是张二哥,多喝两年墨水。”我又说:“集体生产时,队长说了算,今天种田自己当家,总不能自己哄自己啊!”咳,我过去和他拉种地的呱,从来听不进去,今天却高兴起来,这也是进步。此时,儿子送来两瓶啤酒和两包花生米,我们喝着拉着,一天的疲劳早消失了,他说:“二哥干吧,还是我扬你打落。”说着他拿起木铣。我俩集体生产时就是老搭档,相互配合默契,那真是老将出马,一个顶俩,木铣上下翻飞,扫帚左右如云,很快就是一座小小粮山。接着又抄扬两遍,堆了起来。金灿灿的小麦堆在场中心,真叫我心花怒放。吴三弟指着粮堆说:“凭我多年在队里当保管员的眼力,这堆小麦不能低于3600斤。”我说:“张扬什么?这是毛粮。”他又认真地说:“毛粮?这你瞒不了我,嗮干扬净的损耗,光落场捞穰就超过这个数。”我笑了,他也笑了。当我们把装好的小麦一趟又一趟运回家,入了仓,已时近午夜,妻子早把酒菜摆上了餐桌。
大包干后的第一个麦收,是建国后农民最高兴的麦收,地增产、粮满仓,我心里比蜜还甜。因为这是我掌家之后,最艰辛,也是最实惠的一个麦收。我们生产队历年的征购任务是7800斤,今年麦季一季就向国家交售18000斤;我家除超倍完成国家征购任务,还有人均500斤的小麦口粮。大包干扭转了全国粮食紧缺困境,也是农民“吃细粮,住瓦房……”幸福日子的开始。台儿庄区  张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