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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轮上的幸福梦

【 信息来源: 】 【添加时间:2019-10-31】

 

车轮上的幸福梦

薛城区退休干部  丁兆如

 

提起车,大家就会说到各种各样的车,甚至联想到登月的月球车。不过,我要说的是关联我们生活和工作的家用车。它们,伴我40年有余,算“老伙计”了。

1978年,我在镇小读2年级时,我们家有了村里第二辆自行车。那时,买辆自行车真不易,除了钱,还要票,而且还要排队等指标。父亲找到在薛城区卫生局工作的表姑,表姑又求人家,待一年,才圆了我家的梦。提车那天,父亲破天荒地买回了一袋油条,母亲用两个鸡蛋做了半盆菠菜鸡蛋汤,全家人美美地吃了一顿,以示庆贺。父亲之所以那么奢侈,或者说母亲之所以那么高兴,是因为我们家孩子都上学,人家娃儿离校近,我家则不下十华里,没有车,一早一晚全靠两条腿。还在入学前,父亲就常说,呀,真有一辆自行车,那可就好了,真就解决了大问题了。当父亲把这个宝贝疙瘩交给我,我就成了村里第一个骑着自行车去“喝墨水”的人。这辆加重的永久,每天都被我擦得锃亮,上学骑着它,下学顺便还给婶子大娘们捎些针头线脑。有时,看到人多的地方,铃铛一掀,我的心来得格外好,骄傲和惬意,同路边的小碎花一样,开得那么醒目那么靓丽。若是打把再潇洒地转上两圈,那个美劲,好得没法说。

但渴望拥有一辆自行车的岂单我家!那年代,作为两条腿杵在泥土里的农民,谁都知道自行车在农业生产在赶集上店中的作用,谁不想得到一辆能省时又好伺候的自行车呢。顺便说一句,村里第一辆自行车,是一架大金鹿,车的主人姓胡,一位老矿工。印象中,老人家很热情很爽快,村里的男青年跟着媒人初次拜访女方家,大都推着它(不会骑)。隔壁的二婶常念叨,咦,老胡人好,洋车子出力哩。

1981年,我到枣庄四中读初中,自行车还是很少的。班里60多位同学,也就4辆车。周日,常有同学来借车,碰雨天弄地泥巴塞满车瓦。虽也心痛,但想想同学间的友谊,也就释然了。

到枣庄八中读高中时,自行车就多了起来。城里走读的同学,几乎人人都骑个轻便的小单车。拿我这个伤痕累累的老加重去比,真是羡慕极了。但羡慕归羡慕,周六放学我还是把它擦地总是干干净净。周日下午,再度合作,我和它载着煎饼和咸菜一路狂颠。有意思的是,整个高中阶段,基本无人借它。它在城里显得太土了。

1987年,我去外地读大学。三弟是接收大员,成了他的左膀右臂。但寒暑假,我还会骑上遛一阵。

工作后,我在城里教了书。恋爱时,未来的媳妇总是放弃自己小巧玲珑的变速车,义无反顾地坐去我那用积攒了两年多薪水买的凤凰自行车,像个骄傲的公主。走在大街上,新车美人,我有一种成就感、骄傲感。三年后结了婚,一年后车上多了一位小公主。时常,我用背带背着女儿,妻后面坐的,一家三口都在车上了。

豆荚摇铃。转眼间,2000年的秋天到了。天道酬勤。憋了二十几年的大地,突然发力了,长出了从未有过的好东西——我生日那天,妻给我买了一辆电动车,而且还是名牌。我盯着左看右瞧,就是看不够。妻打趣:“这么喜欢,明天你跟电动车过吧。”我嘿嘿一笑,说:“这回可省力了。”

果真不用力。而且虎虎生风,特别讨人爱。周末,它给我也能带来好心情:那条小道,春夏绿叶浓密,蝉声此起彼伏。秋天呀,余晖编织的万道金线裹着我,金黄的落叶偶尔飘落在头上,不时还会有那么几片俏皮的叶儿缠绕到车条上,响起来像口哨呢。

5年后,我换了第二辆电动车。

然而,让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,几年间,它显得竟那么渺小。

那个春雨浅淅薄雾满沥的下午,我去校园的后院闲走。我怎么也不敢相信,四四方方那么大一块空地,竟被六七十辆小轿车给占满。我十分震惊,没察觉这么多同事好像一瞬间就跨进了新时代。同是代步工具,一个是风吹不着雨打不着,弹起的碎石块伤不着;一个是餐风啜雨,凸颠凹簸,安全系数大打折扣。

回到办公室,我发呆。我嗅到了一种渴望,虽不太烈,却注定是我以前有所未有的。那应该是我脑瓜里梳着清风、梳着残下的雨沫浸润出来的,极清芬,又含一丝涩。我察觉出,那仅是星儿的,屑儿的东西,但又绝不是星儿屑儿的。到底多大?是渴望?还是虚荣心?抑或是它们的总成?近窗前,一片竹叶啵着雨沫走到我唇上,洇出一种东西来,非常渺,如絮,如云中呢喃,又总被大地挥发而起的土壤气味所扰乱,也被我的呼吸所破坏,一再挣脱,所以我无法牢牢地掌控它。但是,随后它又固执地回来了,倏地又走了。于是我知道了,我无需再思量,感到了,抓住了,蓦然回首,正长成张爱玲的茶花:“它不问青红皂白,没有任何预兆,在猝不及防间,整朵整朵任性地鲁莽地不负责任地骨碌碌地就滚了下来。” 我知道了那是什么东西。我没法压制它。

下班后还在萦绕。

给妻说。

妻也认同。

当我和妻确信这辆电动车是一碗鸡肋时,我已嫌弃它,却从此有了更加坚定的念想。

一周后,妻说:“考驾照吧。”

2013年的7月,拿到驾照没几天,我义无反顾地拿13万提了一辆别克。

都说开车爽,其实心才是栀子花。爽是笼统的,栀子花是具体的。爽长在栀子花蕊,栀子花结的爽,像什么呢?咔嚓有声,畅快四溢,连眼睛都是畅快的。

又香得掸都掸不开。

妻说:“得好好练。”

又说:“真是想什么来什么。”

妻的话让我一惊,突然想起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,家乡流传的一句顺口溜:“种地不用牛,跑路只烧油”“种地不用牛”的梦早已实现了,“跑路只烧油”的小轿车也正在普及,那跑路只烧电只烧太阳能,也很快会普及开来,很快!

小小的一辆自行车,40年前金贵无比,20年后是再普通不过了。现在电动车很普及了,我反倒不想骑了。40年的改革开放是一条河,它的根系,它的枝干,它的血脉之源,深深地根植于党和国家的“道路自信、理论自信、制度自信、文化自信”,发源头也在其中的“中国梦”,可不就是它最自信的旗帜嘛!当沐这条波澜壮阔多梦多彩的大河,再次蹚过这5年的激流,原来时间并不长,别人拥有的太阳,也在我们东边的山头升起;别人拥有的月亮,也照样在神州大地树梢挂着。